此日,天光破晓之时二人都从梦中醒来。杨户抱着被子一脸不可置信,陈雪琴则在一旁和他解释。
陈雪琴道:“昨日那蛇妖附在了你身上,我拿呼兰铃要收她时她便立刻遁了,只是……那、那蛇妖临走前呼了道yín邪之气……你我如今便成这样了……”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杨户的脸上,生怕他厌恶了他。
杨户对昨夜那时只剩朦胧的回忆,只记得洗漱完后一股奇怪的力量附到了身上,之后便不省人事了。他自是相信陈雪琴的品行,只恨那蛇妖作乱。
陈雪琴道:“阿户,我可以对负责。只望你不要厌恶我。”他自知对不住他。
杨户回道:“都是那蛇妖捣的乱。今日之事……便当从未发生过吧。”
“我……”陈雪琴正要说什么,杨户却打断了他的话。
他直勾勾的看向他,“雪琴,我心里有人了。”
那蛇妖附身的第三房爱妾名叫林娇儿,是城西屠夫的女儿。听说那日艳阳高照鸟啼花落,林娇儿去给父亲送肉的路上正巧与杨老爷撞见,人面桃花,如花美眷。杨老爷一眼生情便娶回去当了妾室。
林娇儿所得到的宠爱超过杨老爷身边任何一个女人,这几刚听闻她怀孕了。
院里,杨夫人正与陈雪琴谈话。
杨夫人一盏茶按在桌上,她道:“那女人实在是个幺女,腹中的胎儿绝不能留,定是个妖种!”
“夫人莫要急,那妖怪妖气qiáng盛凡人被她附身不到半日变会受不了,如今杨老爷爱妾估计早就不在了。那怀孕的事也自是假的。”
“那道长准备如何收了她?”
陈雪琴悠悠道:“可老爷那里在下实在通不了关,还得请夫人多说说。”
杨夫人扬眉,“我要说的过,那现在也不需要和道长一同坐在这儿了。道长你是个除妖的,对这方面想必是最清楚的。”
她话里有话,陈雪琴也不耐与她扯皮,“夫人想要什么还是直说吧。”
杨夫人道:“我只要能进那能进那妖怪身且不被发掘的法宝。”
陈雪琴从怀中取出一面老旧的铜镜按在桌上移到杨夫人面前,“这洗瑕镜是在在刚出师那会儿,师父转给在下的。现如今便借夫人一用吧。”
正说着,院里就有下人传话说是二公子来了。
自那事之后,杨户便刻意躲着陈雪琴,两人已经许久未见了。陈雪晴静静看着他,眼中满是掩藏爱慕,甚是想念。
杨夫人斜着眼也没有请坐,只自顾自的喝着茶。许久她才开口问:“今儿个有什么事,怎么来找我了?”
杨户开口:“想母亲了,便来这看看了。”
“呵。”她嗤笑一声,怎么也看着不像慈母。“你到我面前打转还不如去你爹那多大转呢,如今看到了便下去吧。”
杨夫人并不是杨老爷的第一任妻子,她也曾婚配过,如今府上的杨二公子也是她与原来的丈夫所生的。听府下人曾说过,他们一家曾在山中遇到劫匪,后来杨夫人带杨二公子逃跑时被还是樵夫的杨老爷所救了,之后便是以身相许了。按理来说,凭她这样的女子是不可能坐牢夫人的位置的,可不知为何她偏偏坐牢了。
见这情形陈雪琴也不免心中叹道:这二公子是杨夫人唯一的孩子,怎么就这么不爱护呢?
杨户开口:“孩儿在路上不巧遇上了三姨娘,她见着孩儿要来看您后便让孩儿给她捎上句话,说是许久没看到娘了想,让娘去看看他。”
杨夫人气得摔杯,“这妖jīng还真是大胆!”
山不来救我我去就山,月明星稀,陈雪琴翻墙进了杨户的院儿。他在门前叩响了杨户的门,他不是个粗鲁的人,可若不这样他便再也见不到他了。
杨户一开门便见到了眼前的人,他皱眉道:“陈道长何必这样?我们……实在不合适。”
“可否先让我进屋?”
酉时未到,屋内的烛火还亮着。
陈雪琴坐下后,便开口:“我知二公子喜欢的是男子,况且你我已有……”他不敢再说下去,怕令杨户的不悦,只接着道:“我心慕公子已久,可否让在下试一试?”
杨户躲避道:“可你我到底是不同的,先前的是个误会。况且,在下心中也有了人。”
陈雪琴道:“二公子心中喜欢的人,是否是大公子?”
此话一出,杨户便睁大了眼,“道长莫要胡说!”
“可你每次谈到他时,神色都是不同的。”
杨户静了下来,之后凄凄笑了声默认了。
这几日后,陈雪琴对杨户开启了猛追。总在不经意间与他相遇,不经意间与他指尖触碰着。
杨户觉得好笑,那人实在有意思的很。总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毫无破绽,却每一步显得青涩的很。
一边的婢女看着他手中的花问道:“二公子手中的还又是谁送的,莫不是府中哪个不守规矩的婢女?这也太大胆了!”
“无碍。”一捧huáng色的油菜花,真不知那人是怎么想的,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先前杨户对陈雪琴并非无情,但也只是友情罢了。可自那夜欢好后心中又怎会无所波动?如今在这柔情攻略下,他终于心动了。
半个月后,便听闻三姨娘流产了。陈雪琴也不意外,只是惊叹原来妖怪也会耍宅中妇人的手段。
他们赶到的时便看到三姨娘虚弱的依在杨老爷身上,还哀伤的看着立着的杨夫人道:“夫人何必如此,我也不过我也不过是个妾室罢了。夫人的二公子已经这般大了,又何必怕我腹中胎儿夺了你的什么!”
见美人哭得梨花带雨,杨老爷怒道:“这不过是个胎儿,你这妇人怎这般的毒?”
杨夫人笑道:“老爷本就子嗣少,我又怎会是那室中毒妇这个胎儿下手?若这胎儿真生下来还指不定是人是妖呢。”
她这话一说完,扮作三姨娘的蛇妖哭得更悲了。杨老爷为她出气:“你这毒妇,这几日便收拾收拾去离山上那修修心德吧。”
陈雪琴开口:“老爷何必如此动怒?要我看那也不过是个意外,怎样也没有证据怎好直接说是夫人gān的。夫人一直品行端庄贤良淑德,这之间定时有误会。”
杨夫人曾经确实是位名门闺秀,一举一动都刻在了骨子里,表面上看上去确实是品行端正贤良淑德的。但之后杨老爷依旧将她送到离山上的道观里去了。
夜里,陈雪琴又去了杨户那。见他伤感着,陈雪琴便安慰道:“你莫要这样,我会陪在你身边的。”
杨户道:“我只是不知娘为何如此不喜欢我,她曾经不是这样的。今日我为她送行时,她甚至不愿看我一眼。”
陈雪琴用手抚上了他的脸,“我看你,我一直看着你,也求你能多看看我。”
甜言蜜语的情话他又说了很多,杨户脸皮薄不知不觉中羞红了脸。只怪月色太美,二人后来辗转到了chuáng上。
杨户呻吟着,脚趾屈起又难耐的将腿勾上了陈雪琴的腰,陈雪琴又复的吻上了他的唇。情人爱,痴相缠。
夜里的红烛无声的灭了。
事后,杨户的头靠在陈雪琴的胸膛上。陈雪琴用手拨弄着他的发丝缓缓道:“阿户,我总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偷看着你。外面的人都说你温润如玉谦谦有礼,可我知道你总是很孤独,总支开旁人静静的看着池中的鱼树上的花。”他用手环住了杨户,让他起不了身只能在被下赤luǒ的靠着他,“以后的岁月里,我想陪你一起看那鱼那花。”
杨户还在愣神中,他道:“你……”话未说完,便被陈雪琴的唇堵上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