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礼川傻眼了,他有限的生活经验并不知道热水要烧,于是他拧开水龙头,直接往自己全身上下冲了一遍。
汗液被冲走,陆礼川的半条命也没了。
全身泛红起来,水珠顺着下巴滑落在喉结处,背部的蝴蝶骨颤抖如蝉翼,极其脆弱,最终陆礼川孬种极了,老老实实哭得泣不成声,全身发颤蹲在地上。
他从前挥金如土,仗着父母撑腰,风光无两了二十多年,现在落得这种地步,银行卡里的二十万够gān什么,房子压根买不起,还是得找工作…陆礼川努力在想自己会gān什么。
这个问题很简单。
因为他知道自己除了会吃喝玩乐,其余什么也不会。
陆礼川在这短短两天里认清了自己是个废物,是个没人要的垃圾,是个离了爸妈就活不下去的蠢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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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邺耳力很好,他在篱笆那翻土倒肥料,扛着锄头和洒水壶,忙完后古铜色的皮肤上沾了些泥土,用粗糙的指腹不甚在意地拂去,然后扭头继续专心致志喂猪,即使木屋里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他倒是要看看。
不给钱的小骗子什么时候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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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九点整,徐邺半眯着眼坐在家门口守株待兔。
而迷路在村子里走不出去的陆礼川原路返回,他提着行李箱满脸yīn郁,仍然不甘示弱抬起头瞪徐邺。
“老变态,你不是想要钱吗。”
“把我送出去,我找银行取现金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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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邺缓缓走近陆礼川,微微低下头打量陆礼川的脖子,细长而显得主人一言一行都傲慢,怎么看都矫情且麻烦。
他抬手用手背去触碰陆礼川的脸,温度太过冰凉,看病耗费钱,表情逐渐不耐而深沉。
“再去洗一遍澡。”
陆礼川被碰得汗毛直立,连忙后退几步,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也够气人的。
变态,果然是变态,不会是看上自己了吧。
陆礼川急忙吼道:“我他妈是1,你该不会想上我吧——”
21:44:07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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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邺没怒,甚至于眼皮子都没动,漆黑眼瞳里全是陆礼川发红的脸庞,他走近陆礼川,再次不留情捏住下颚,笑声低沉灌着冷风,言语像在评价天气好坏。
“是个男人就把腿站直来,就你这几口气够gān什么,叫chuáng么。”
陆礼川挣脱不开,这次比上次用力好几倍,好像能捏碎自己骨头,他惊恐万分拿手和脚去踢打徐邺,喉咙里灌进冷风,呛得他眼角溢出几行泪。
徐邺边说边松开,表情冷硬且不耐,居高临下说完,嗤笑了声便离开。
“我看不上孬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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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礼川被扔在原地不断粗喘着气,总算能呼吸上来,可现在打不过还骂不得,他就没受过这委屈,只能继续恶狠狠瞪着徐邺的背影。
一阵风chuī来,他打了个喷嚏之后开始头晕昏涨。
眼前一片模糊,可能是气上心头,陆礼川深呼吸好几下居然硬生生气晕过去,人哐当一声倒在地上,石头擦伤手臂,鲜血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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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邺刚掏出一根烟想点燃,没辙,摊上个二百块的麻烦事。
他漠然转身,用脚踢了踢陆礼川身体,没动静,会说话时牙尖嘴利,不说话这么看,身材和脸确实够骚,能让男人惦记上。
徐邺嘴角咬着烟头,就当嘬味,他蹲下身用手把陆礼川拎起,然后颠了颠随手扛在右肩膀上。
上辈子欠了这细皮嫩肉的兔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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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风高,徐邺把陆礼川扛回家,拿灶台烧水,又一比一兑好冷水,温度合适再用湿毛巾给陆礼川擦拭了遍身体。
擦破皮的何止是手臂,脱光衣服才发现膝盖上也是,得用消炎药和绷带。
徐邺怕自己忘记,随手摊开记账本,用一根极其短的铅笔写字——水,两块,柴火,一块,药和绷带三块,那顿饭一块。
合计完他把记账本塞回枕头下。
徐邺蹙起眉坐在炕尾,灯泡昏huáng下,陆礼川只穿着个内裤躺在旁边,大chuáng很热乎,鬓角还出了汗意,脸色也好看了许多,估计是累的,明天就能醒。
徐邺没耐心继续gān耗着,他站起身拿药,消毒碘伏直接涂,痛死这麻烦jīng得了。
结果陆礼川只哼唧了两声,还打起呼噜来。
徐邺拳头一硬,想把这人丢出去的欲望越来越qiáng烈。
但不能和钱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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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邺洗完澡后穿上白褂子,他叼着根烟再次把睡成猪的陆礼川扛回隔壁。
扔上那张绣满牡丹的chuáng后特地小心避开了包扎好的伤口,还算轻柔。
临走时,徐邺居高临下看着陆礼川,往之前自己亲手掐红的腮帮子那再狠狠一捏,很好,红得更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