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新人第一篇文 非常青涩拙劣 但是不论数据 不论签约与否 自己投入了很大心血 一定完结
希望得到大家的喜欢和鞭策~若能提些建议那就更加感谢啦!在此鞠躬!
HE 剧情串起了两位主角的互动~ 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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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国永和十八年的初秋。
“报,西凉藩镇叛民已悉数处死,共计两百二十三口。”
“不枉朕殚jīng竭虑数月。今夜设宴!”
是夜,灯火通明,平仙台笙歌不歇,酒浆声阵阵。
前俯后仰的皇帝满脸是笑。
“是,是天火。”
一衣不蔽体的美丽女子忽然惊道,藕节般的手臂扬起,虚虚指向西天。
欢声笑语的平仙台一刹那间陷入了死寂,像是一锅煮沸的水蓦地冻成了寒冰。
皇帝抬头,皱眉。
那不是天火。
他看了远处的黑衣人一眼。
“国师。”
黑衣人方才也只是朝着那夜空瞥了一眼,已然一声不吭,双膝齐齐跪倒,膝下已渗出血水。
皇帝看着满头大汗,抖如筛糠的国师,摇了摇头,站了起身,走到方才那个喊着“天火”的女子身旁,“爱妃,那哪是什么天火,那是荧惑星。”
那女子见皇上起身过来,也立即站了起身,恭敬道:
“荧惑星?”
“嗯。”皇帝沉吟了片刻,柔声道:“想来你们赤城人不习星象,九族之内,就放过你的双亲吧,还不谢恩?”
那女人微微一怔,尚未反应过来,只觉被面前魁梧有力的男子朝后一推,失去平衡,仰面栽去,娇弱的身子一下翻出墙外。
尖叫声像锥子一般割破良夜的面纱。
然则只是极为短促的一瞬,闷闷的一声撞击之后,平仙台又陷入死寂。其余人眉头都没皱一寸,恍若无事般喝着酒。仿佛方才发生之事只是心照不宣的一个梦魇。
皇帝双手抱怀,打量着那西天的明亮。
“多么漂亮的荧惑守星啊。”
翌日,大梁七州所有着红衣的huáng口小儿像被下了巫术一般,奔赴大街上齐唱,“chūn风chuī,chūn风chuī,chūn风chuī过寸草生。chūn风chuī,chūn山叠,山遥水绿满城絮。”
第三日,神武阁成立,受命于天子,阁内十二斥候各怀绝技处理与“chūn风”谣相关事。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有的人无声无息地死在自家chuáng上,有的人被发现横尸街头巷尾,河畔野径。
一时间,举国提心吊胆,人人自危。所有跟“chūn”字有涉的东西更是改头换面想着法子自保。
先是宫内杖毙了十几个宫女,紧接着,朝廷官员各自“清洗”自己府邸的人事,消息灵通的富贾世家随之而动。
因此,当洛阳都内前朝便有的酒楼宜chūn坊一夜间改头换面,更名为醉香楼时,几乎人人皆知其缘由。老板甚至将所有记载了宜chūn坊的旧书古册悉数烧光并命人赶紧重新编纂,以粉饰修正。
大大小小的jì院茶楼诗词曲赋莺莺燕燕等皆是换上了新名,不仅如此,人事也牵连了物事,久负盛名的各类点心吃食更是换上了新名头。一时难以改口的店小二和掌柜的若是脱口喊了原名,简直是心胆俱裂,生怕隔日就有官兵踏入店内问罪。
大梁皇帝听到斥候的来报,甚是满意,于是乎,把目光投向了更远的地方。
儒以文犯法,侠以武犯禁——谁知道那江湖里,有没有藏着就等着一场chūn风化雨,蠢蠢欲动的想化龙的蛟?
大梁皇帝来到藏书阁,取出一被束之高阁的簿册。
二十年前的约定还有一年,就要到头了。他舔食着自己的唇,眸中贪婪欲盛。
翻着那记载着武林各门派,各招式的簿册,他的目光落在四个大字上。
“拥霞山庄。”
边疆与海上的动乱这些年占据了他的全部身心,此刻,他才突然惊喜地想起,拥霞山庄剑法的名字。
“chūn秋十九。”那笔走龙蛇白纸黑字的四个大字的下方还有一串注解:
“百年拥霞山庄,万里chūn秋剑法。”
伴随着一声轻蔑的冷笑,他大步走出藏书阁,对着空无一人的长廊轻轻道。
“嘲风。”
“在。”
一黑影出现在十步之遥,似乎本来就在那里站了很久。
“十二斥候里,数你的脚程最快,替我去青州一趟。”
说完,他把手里簿册丢给那叫嘲风的人。
“令拥霞山庄的人把chūn秋剑法送入宫内。”
“是。”
“要沈昱诚亲自送。”
“是。”
“就说朕想他了,让他进宫陪我喝酒。”
“是。”
然而这第三个“是”听上去底气没那么足,因为嘲风一时有些糊涂:这皇上对拥霞山庄的态度似乎有些捉摸不透。
紧接着,皇上的下一个jiāo代,让他更加确信,拥霞山庄庄主沈昱诚与当今圣上有不一样的jiāo情。
“这上面其他的小虾小鱼,所有带“chūn”字的,习者若在接到此令的三日内自废经脉且奉上武学的孤本记载,可不追究。”
嘲风粗略地翻了翻簿册,心下大概有了个数,又等了等,确认皇上没有更多的吩咐后,这才离去。离开之际,他分明瞧见皇上脸上带着一丝隐隐的期待。
不得在宫城中施展轻功的嘲风徐徐走下台阶,沿着大道而行。行至宫门外,他那苍白的脸上这才流露出一些奇特——
方才他余光中分明瞥见天边的一抹云影残留,此刻想来是飞入云层了。
为何皇城司的人没有she杀?是根本就没有看到还是有意放走……这样的念头在嘲风心中一闪而过。
……
在嘲风看不见的地方,那只雪白的鸽子逃似地离开了这huáng金般色泽的恢弘帝都,飞过茫茫平川,一路朝西南而去。
数日后,千里外,遥山乌有峰,一轻袍道士正对着怪石嶙峋的山崖,一动不动地定定望着天。他看见那鸽子如一片误闯入人间的雪花在青云间起伏,心中遽然一震。
那不是寻常的信鸽,那是一只哑雀。他有许多年没有瞧见这只哑雀了,也有许多年没见到这哑雀的主人了。
哑雀姗姗落在他的肩头,故人的微弱气息犹在,年近百岁的老道尚来不及感慨日月偷换,便见哑雀身上滑落一片雪羽。
他抬手用两指夹住,置于双目之间,凝神聚气间,一闭眼又蓦地一睁眼——倏忽间,手中的羽翼已如雪消融。
道士双目中含着忧虑之色:原来如此,不然师弟也不会冒此险传信。他看了一眼故人“遗物”——哑雀,叹了句:你走吧。
哑雀振翅,复又飞向了天。
四方风起,八方云集,那盘旋而上的娇小的身子被chuī得连翻了几下,在偌大的天地间如一粒尘埃。
然而,不待老道出手相助,它下坠了一会儿,似渐渐熟悉了风向,再次奋力扑向天际。
见此景,老道士紧皱的眉额,又缓缓展平。
蚍蜉撼树,蜉蝣赴海,一寸一息间,也是生机勃勃,难道这才是那个当了多年国师的师弟要告诉自己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