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下学期的圣诞节,我在班级里负责圣诞晚会,结束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跑去傅律的宿舍却被告知他和女朋友出去了,可能今晚不会回来。
我脑海里轰的一声响,去学校后街的旅馆一家一家找傅律的入住记录。我浑浑噩噩的拍着门,不敢想象出现在我面前的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傅律,傅律。
门打开了,傅律厌恶的看着我,冷笑道。
“啧,真是阴魂不散。”
......【老地方见】
清晨,傅律已经不见了,这在我意料之内,不过我还是很开心,甚至在看到镜子里堪称凄惨的自己时也忍不住咧嘴露出极其灿烂甜蜜的笑。
傅律...我是傅律的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后我就回宿舍了,今天是周六,刚好可以让我缓一缓。走回来的时候像是踩着刀尖,躺在宿舍的床上后我脸都白了几分,浑身的衣服被冷汗浸透了。
舍友们大都出去玩了,剩下的人见我脸色难看便出言询问了几句,我敷衍过去后就小心的爬上了床,缩在厚厚的被子里睡觉,浑身疲倦而酸痛,但我珍惜的回味着,连这酷刑都觉得十分幸福。
醒来的时候不知晨昏,太阳穴突突的疼,呼吸滚烫,胸口发闷,浑身疲软,连想要拜托舍友倒杯水的力气都没有,宛如被晒干的咸鱼,被铺天盖地的日光刺的头晕目眩。
我感觉很难受,又热又冷,但是始终没有力气。又断断续续昏睡过几次后,我朦胧听见耳边有人在焦急的叫我。
“安昭,安昭,你醒醒。”
我费力的睁开眼睛,湿漉漉的眼睫毛挡住了我的视线,使我看不清楚是谁,但潜意识里明白绝对不是傅律,他才不会这么温柔的对我说话,也不会屈尊降贵的来关心我。
除了傅律,我谁都不在乎,所以我只是皱着鼻子缩了缩,无意识的嘟囔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我被人抱了起来,似乎飞快的跑向哪里。抱着我的人呼吸很急促,紧张的语气微微颤抖,不停在我耳边说着什么。
我觉得很吵,但没办法阻止他说话,只能自顾自的闭着眼昏睡。
醒来的时候很清爽,之前沉闷窒息的感觉已经缓解了不少,我睡得太久,脑子还有些混沌,撑着手臂坐起来时发现手背上扎着针,于是又老老实实的躺下了,百无聊赖的环顾着病房。
这里不是校医院,除此之外我一无所知。
片刻后,有人推门走了进来,我愣愣的看着他,说出口的时候像是喉咙被划了许多刀,沙哑粗粝。
“薛禹?”
薛禹面容憔悴,看着我后惊喜的疾步走了过来。
“你醒了。”
我大概猜到是什么情况,摸摸鼻子后冲他笑了笑。
“谢谢你啊。”
他的脸色却顿时僵住,笑意逐渐散去,他接了杯温水递给我,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神色复杂又愤恨,如同强忍着某种激烈的情感,轻声道。
“你受伤很重。”
我怔住,然后继续小口喝着水,直到杯子见底了,嗓子舒服了些,才漫不经心的笑着说。
“所以才谢谢你啊。”
他将杯子从我手中拿出放到一边,然后轻轻牵住我的手,慢慢摩挲着我手腕上的红痕,垂着眸,面部线条绷得紧紧的。
我想要缩回手,却被他牢牢攥着,接触的力道却很轻,生怕伤害到了我。
“安昭,安昭。”
他像是茫然的小兽,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低低的反复唤着我。
我的心蓦地一软,语气也放柔了许多。
“薛禹,我真的很谢谢你,可是拜托你不要再管我了,我执迷不悟,我自取其辱,这都是我活该,我乐意受着。”
他没说话,半晌后忽然眼泪落在我手背上,捏着我的力道极重,红着眼咬牙道。
“安昭,我求求你,尝试喜欢我一下好不好,我永远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他的眸色稍浅,安静看人的时候专注而温和,不同于傅律那种凌厉的英俊,他更多流露出的是一种深邃的柔情。
我慢慢挣脱开他的手,目光落在洁白的床单上,宛如漫天遍野飘落的寒雪。
“对不起,我所有的爱都给傅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