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甘柠发现唐同学主动找他的次数变多了。
而且总是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有点像他的小学同学，一个喜欢拽前桌女同学辫子的熊孩子。
但甘柠自己心里也有鬼，所以都受了。
反倒班长他们看不下去，私下找过唐同学，让他不要再欺负甘柠了。
唐同学一次都没听过。
其实被唐同学“欺负”的时候，甘柠也有点小高兴，但他谁都没告诉。
18
高二要文理分班。
新班级要根据高一暑假上来的摸底考试成绩重新分排，连实验班都要被打乱。
唐其煜看着自己始终在中下游徘徊的成绩，紧紧皱起眉。
他不在意以后考什么大学。
但他还想和棉花糖做同班同学。
纠结了两天，他主动找上棉花糖，让他辅导自己的功课。
棉花糖欣然同意。
19
甘柠怎么可能拒绝。
他巴不得和唐同学多多相处。
只是单独相处还是有点挑战他的小心脏，所以甘柠把学习地点定在了图书馆。
高一的最后一个月，以及暑假的两个月。
风雨无阻。
唐同学的成绩火速提升。
高二分班，成功和甘柠一起分到了理科实验班。
虽然还是垫底，但唐同学很满意。
好景不长，开学不到一个月，唐同学离家出走了。
20
唐其煜的父亲是做生意的，母亲是全职太太。
高一开学前，他妈发现他爸找了小三，大闹一场，后来他爸答应和小三断掉，这事才算告一段落。
然而高二刚开学，他妈发现他爸还在偷偷和小三联系，找人把小三打了一顿。结果小三怀了孕，孩子掉了，他爸气疯了，死活要和他妈离婚，小三也报了警。
唐其煜不想参与成年人的闹剧，选择离家出走。
其实小三不能叫小三，应该叫小四。
他妈才是真正的小三上位。
他爸比他妈大了十来岁，当年事业做大后就开始花天酒地，他妈运气好，怀了孕还生了个儿子，他爸就抛弃糟糠妻，和他妈结了婚。
唐其煜有一个同父异母的比他大七八岁的姐姐。
但从没见过面。
他们唐家从根上就是烂的。
唐其煜无家可归，在图书馆泡了一天，晚上图书馆关门，他就在附近的长椅上发呆。
他只带了一个手机，余额不过四位数，不能乱花。
反正天气还热，睡长椅也不怕生病。
闭上眼睛没多久，耳畔响起脚步声。
唐其煜睁眼。
看到了气喘吁吁的棉花糖。
21
甘柠在他们学习的图书馆外找到了唐同学。
唐同学躺在长椅上，闭着眼睛，大有在这里过夜的架势。他很警觉，自己一靠近就睁了眼。
“打你电话怎么不接？”
甘柠有点生气。
他很担心。
唐同学起身，看了眼手机，轻飘飘地说：
“哦，我开了飞行模式。”
甘柠从班主任那边稍微了解过点情况，知道他父母最近在闹离婚，不忍心责备他。
“你是不是不想回家？”
甘柠在长椅的另一头坐下。
唐同学哼笑。
甘柠紧张地玩着手指，垂着眼睛：
“那，你要不要来我家？”
22
唐其煜跟着棉花糖回了家。
棉花糖的家境在班里不是秘密，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另一所高中的老师，祖父母也颇有名气，典型的高知家庭，书香门第。
对于他的到来，棉花糖的父母很欢迎。
但在唐其煜睡哪里的问题上，发生了点小纷争，因为甘家没有客房。
唐其煜睡沙发的选项一开始就被否决了。
棉花糖说要把自己的床让给他，自己睡沙发。
棉花糖的父母却说都是男孩子，床也够大，完全可以一起睡。
最后由唐其煜这个客人拍板。
“我和甘柠一起睡吧。”
棉花糖欲言又止。
大眼睛左顾右盼，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等到上了床，棉花糖甚至贴边躺，偌大的双人床他只占了三分之一不到。
唐其煜有点不高兴。
但他什么也没说。
棉花糖入睡很快，睡着睡着，就滚到了唐其煜身边，贴着他的胳膊。
微凉的体温和他的滚烫形成鲜明对比。
棉花糖的脸近在咫尺。
脸颊压在枕头上，红红的嘴唇微微嘟起，唐其煜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好软。
想亲。
唐其煜被脑海中突如其来的想法吓得滚下了床。
23
唐同学最终只在甘家住了一晚。
第二天就被唐父上门抓走了，气势汹汹的，甘柠好担心唐同学会挨打。
幸好，他的担忧没有成真。
唐同学完好无损地来上学了。
这件事仿佛只是个小插曲，掀起了一个小小的风波，然后归于宁静。甘柠不知道唐同学的父母最后如何，至少唐同学恢复了以往的状态。
唔，说恢复也不准确。
唐同学的脾气更坏了。
24
唐其煜的爸妈最终也没有离婚。
大约是有利益牵扯，只是貌合神离，和离婚也没有差别。
唐其煜提出在学校附近租房住，他爸拒绝了。
于是唐其煜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就是上学。
可以远离父母。
可以见到棉花糖。
25
高二风平浪静地结束了。
高三来临，黑板挂上了倒计时，班级里氛围都变了。
甘柠不好说自己和唐同学究竟算不算朋友，毕竟朋友间会做的事情他们一件都没做过，甚至班长他们还总觉得唐同学欺负他。
十月底，班长十八岁生日。
憋了两个月的少男少女们决定放纵一下，在KTV包了一间，准备玩通宵。同学们零花钱不多，都偷偷自带了零食饮料，还有人带了半打啤酒。
甘柠也偷偷喝了两口。
有点热。
不知道谁提议的真心话大冒险。
玩了几轮，寿星班长抽到了大怪，指定十号去亲一下一号。
甘柠看着手里的红心10，默默起身。
有人吹起了口哨。
甘柠讪笑着挠了挠脸，在人群中寻找一号。
然后，他在唐同学的手中看到了红心A。
唐同学站起。
起哄声戛然而止。
班长边上的女生轻轻扯了下他的袖子，班长回魂，也露出懊恼的表情，又不知该怎么撤回自己的话。
團
甘柠没他们想得那么多。
他觉得自己可能喝醉了。
但两口啤酒就醉未免太夸张。
他抬腿朝唐同学走去，光线昏暗，不知被谁的脚绊倒，朝前扑去，撞入了一个结实火热的怀抱。
甘柠靠在唐同学身上，仰起头。
只是亲一下。
明明亲脸就可以了，可他的嘴唇却落在了唐同学的嘴唇上。
26
唐其煜已经三天没睡好觉了。
一闭眼，脑海里全是那双水汪汪的狗狗眼。
一握拳，掌心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段柔韧的腰肢。
好不容易睡着，好嘛，梦里全是抱着那个棉花糖，翻来覆去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裤子洗了一条又一条。
唐其煜忍无可忍，顶着黑眼圈去找罪魁祸首算账。
趁着午休，他把棉花糖抓走了。
教学楼后面的围墙边上没有摄像头，唐其煜双手抓着棉花糖的前襟，抵在墙上。
那双狗狗眼好像无时无刻都泛着水光。
“看什么？”
唐其煜凶巴巴。
棉花糖立刻垂下眼睛。
看不见那双眼睛，唐其煜更不爽了。
他捏住棉花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和自己对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从高一开始就偷看我了。”
棉花糖惊慌失措。
张嘴想解释，又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
双颊被捏住，胭红的嘴唇微微嘟起，隐约能看到贝齿后的舌尖。
唐其煜一下子忘记自己想说什么。
“那天晚上，为什么亲我？”
是不是因为喜欢我？
“你这个喜欢男人的小变态，你也这样亲过别的男人吗？”
敢说是你就死定了。
“不过是一个吻而已，你以为我会因此念念不忘？你以为我会喜欢上你？”
我只是每天晚上都梦到你。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成绩好，长得帅，勾勾手指我就会扑上来？别开玩笑了，我可不喜欢男人，我喜欢的是胸大腰细的女人！”
你的腰也很软。
“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又想亲我了？还是想要我亲你？”
在唐其煜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他和棉花糖的距离越来越近，再往前一厘米，就能碰到对方的鼻尖，每一次呼吸，都和对方的气息纠缠在一起。
这个棉花糖，连呼吸都是甜的。
唐其煜的心乱了。
他是来质问的，是来威胁的，他想要让棉花糖别再出现在他的梦里。
可现在，他只想亲他。
“嗯？是不是想要我亲你？”
捏着棉花糖的脸，左边亲一下，转过去，再右边亲一下。
“你喜欢我这样对你，是不是？”
抬起脸，正面亲一下。
“你嘴唇这么软，是不是就等着我亲你？”
唐其煜不记得自己亲了多少下，却渐渐不满足于此，最后，他捧住棉花糖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撬开牙关，疯狂攫取对方的气息。
不知吻了多久。
唐其煜停了下来，微微喘息。
棉花糖已经成了粉红棉花糖，眼底水光流转。
唐其煜抵着他的额头，笑了。
“你看，我对男人没兴趣，我亲了你这么多下，一点感觉都没有。”